人到中年,岁月洗尽铅华
2022/10/28 来源:不详白癜风临床专家 http://disease.39.net/bjzkbdfyy/170624/5488012.html
文
吴鸿猷
人到中年,岁月洗尽铅华,年轮磨平棱角,很多经事已渐渐远去,留在记忆深处的多是家乡的点点滴滴。家乡的天、家乡的地、家乡的山、家乡的水总让我思念……特别是家乡的人、家乡的事、家乡的父老乡亲更让我魂牵梦萦。他们的乡音、他们的憨笑、他们的善良、他们的朴实、他们的勤劳始终在我脑海中浮现,仿佛就在昨天。如陈年老酒越来越香醇,成为我终生不能忘却的记忆。
上世纪六十年代,我出生在龙川河畔的一个村庄,尽管自然条件十分的优越,但由于历史的原因,家家户户的日子并不是多么的好过,说明白了大家都是靠苦工分过日子。自我记事起,父母为了多挣工分,多分粮食,在他们出工的时候,往往将我丢给村中的老人照管。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现在像我这种年纪的人,很多都是在家乡的老人领养下长大的,得到过他们的厚爱。
在我的记忆中,家乡的爷爷、奶奶待我们亲如骨肉,给我们幼稚的心灵衍生故事,萌生思绪,感慨情怀。
我们蹒跚学步的时候,他们怕我们摔痛手、跌破脚,往往在我们玩耍的时候弓着腰、迈着碎步跟在我们后面,眼睛紧紧盯着我们。看到我们跑到河边,就把我们叫回;看到我们要爬树,就将我们制止住;看到我们相互打架,就将我们拉开。还反复告诫我们这样能做,那样不能做;这里可去,那里不可去。他们絮絮叨叨的话语中处处是关爱,处处是深厚的乡情、亲情。
在我人生成长过程中,有两个人对我十分的关心,也最能代表家乡父老乡亲的高尚情怀。
一个是我的曾祖父吴兆祥。曾祖父很有文化,在旧社会当过保长,听父亲讲,我的名字是曾祖父给取的。当后来我在《新华字典》中查到“鸿”是江边鸟,敢于搏击;“猷”是计谋、打算的字意后,我非常敬佩我的曾祖父为我取了个象征着勇敢而智慧的名字。并为吴氏家族中有曾祖父而骄傲,为曾祖父的学问而自豪,更对他寄予我的希望而敬重。当然,这些都是后话。
的的确确地说,曾祖父真是我的启蒙老师。他除了每天给我讲“九围大树”、“吾必奎”、“活佛老母”等故事外,还时常将我抱在怀里,一边用木棍在地上写字,一边反复教我读音,给我讲解字的意思。这样的日子从三岁起一直到入学。由于过早得益于曾祖父的启蒙,以至我上学后非常喜爱读书,特别是喜欢上语文课,所写的作文,常常被老师作为范文拿到班上点评。现在想来,我喜欢文学,有一定的文字功底和我的曾祖父吴兆祥有很大的关系。
另一个是我的堂叔翁国昌。堂叔翁国昌是一个瞎子,他当时有30多岁。因为双眼失明,不能下田劳动,生产队就将他安排在队里跟着保管员做一些手上活计。他的活计很多很杂,不是编竹箩、晒稻种,就是磨饲料、喂牲口,一天到晚都有事做、有事忙,很少见到他闲着的时候。在我的印象中,堂叔翁国昌尽管很辛苦,但脸上永远挂着笑靥,无论大人小孩叫他瞎子,他都不会生气,像是与生俱来就是为人们带来快乐似的。
有趣的一件事是,公社电影放映队到村里放了电影《英雄虎胆》后,大人们就拿他寻开心,在他面前说他的哑巴老婆很美、很漂亮,就像电影中的阿兰小姐,他听后不但不怒,反倒呵呵憨笑,像是很愿意接受,很是满足。看着他陶醉的样子,我们也会故意装着不懂的样子逗他,“阿兰小姐是哪个?”他会大声笑着回答我们,“是我婆娘。”
那时,我和几个小伙伴常去他喂牲口的地方玩。虽然他看不到我们,但他耳朵非常的灵敏。我注意到,在我们玩耍的过程中,他总是笑眯眯地一边做着手上的活计,一边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,一旦他认为我们离牲畜很近时,他就会及时将我们叫住,生怕我们被牲畜伤害。有时,吃饭的时间过了,还不见父母来叫我们,他就会拿几粒蚕豆给我们吃,时不时还会得到一小块红糖。那时候,农村不像现在有农业机械,生产队都要喂养一些牛、马、骡子等牲畜来犁田、耙地、拉车。在一定意义上说,牲畜是当时的重要劳动资料,是人们生产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主劳力。正是这样,人们就怕它们掉膘,就在它们吃的草料中掺些精饲料,其中就有磨碎后用水泡软了的蚕豆、玉米之类。在农忙季节,为了给牲畜增强体力,偶尔还会给它们加喂少许红糖。
我敢肯定说,瞎子堂叔是一个非常勤劳、善良、乐观、自信的人。在与命运抗争,在不屈地生存着,顽强地生存着的过程中,用忍辱负重把沉甸甸的人生扛起,用海纳百川的胸襟迎接多舛人生,用淳朴自然的人性奏鸣苍劲有力的大爱之歌。这,不正是我们现在社会所需要的“正能量”吗?
我是农民的儿子,爱我家乡,爱我农民,爱我父老乡亲,这一切早已深入到我的骨子里,深入到我的心脉中,深入到无人能将我的乡土气息剥离。步入中年,我深深体会到:家乡才是我永远的牵挂,父老乡亲才是我永远的感情寄托。因为,在我的血液里,流淌着他们的名字;在我的记忆中,跳跃着他们的面孔;在我的耳边,荡漾着他们的乡音;在我的灵魂深处,有他们撒下的不竭的动力源泉……
按理说,“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”。可这么多年一直病恹恹地窝缩在小城中,对家乡、对家乡父老乡亲不敢奢谈什么涌泉相报,到觉得自己空有其表,无作无为,甚至是一副行尸走肉。想想,内心很是惨痛。
好在我还有点自知之明,明白“身在何处,情归一处”的古训。在心里感到惭愧之时,还会常常想起家乡,想起同饮一口井水,同耕一块土地,同呼一种乡音的父老乡亲。唱起一首老歌——《父老乡亲》。
“我生在一个小山村,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。胡子里长满故事,憨笑中埋着乡音,一声声喊我乳名,多少亲昵,多少疼爱,多少开心!我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,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!我的父老乡亲,粗粮米饭把我养大,山间溪水把我滋养!风雨中教我做人,远行时送我出门,多少叮咛,几多期待,几多情深……”
父老乡亲们,我爱家乡,更爱你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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