蚕豆儿时的快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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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下正是毛豆上市季节。晚上在饭店，朋友点了一份水煮毛豆。带壳的毛豆，披着碧绿的绒衣。剥开外壳，一颗颗饱满圆润的豆子，清香诱人。水煮毛豆是道时令小菜。可以当零食吃，可以下酒。新鲜的带壳毛豆剪去两端尖角，洗净后，盐水泡片刻，加入八角、盐、香叶、干辣椒，上灶煮十几分钟，入味后，过冷水即可装盘。（过水的毛豆能保留碧绿的原色。）很多豆类都可以水煮吃。我最喜欢吃水煮蚕豆。新鲜蚕豆剥去厚厚的外衣蒸熟吃，绵糯可口。小时候，每到蚕豆上市，家里人都爱吃蒸蚕豆。大伯左手拎一瓶酒，右手端一盘熟蚕豆，坐到八仙桌前，剥一颗蚕豆喝一杯酒，自斟自饮，悠然自得。大妈喜欢端着碗，趿着拖鞋，边吃边串门。一只馋嘴的小黑狗，跟在大妈身后。大妈吐出一粒蚕豆皮，小黑狗便停下来，凑到地上嗅一嗅，嚼上一口，觉得无味又吐出来。反反复复几次后，小黑狗不甘心，追上大妈，摇着尾巴仰着黑脑袋，眼巴巴看着大妈手里的碗。大妈从碗里拿出几颗蚕豆，丢到地上：给你，好吃的小东西。孩子们吃蚕豆，喜欢用针线将生蚕豆一颗颗串起来，两端系牢做成链，放米饭上蒸。闻到豆香时，几个孩子在灶间窜来窜去，不停问奶奶：还要多久？听见奶奶喊：吃蚕豆了！孩子们蜂拥而上，围住灶台。为防止开锅热气烫着急不可耐的孩子，奶奶伸出一只胳膊挡住我们，另一只手掀开了大锅盖。一阵热气从锅里腾起，透过朦朦雾气，只见雪白的米饭上卧着一串串漂亮的“手链”、“项链”。孩子们伸出一只只小手，指点着。这个说：中间那个是我的！那个说：最里面那个是我的！等蚕豆稍冷却，孩子们炫耀地将蚕豆串套在手腕上、挂在脖子上，想吃的时候，揪下一个。想吃的时候，又揪下一个。直到“手链”和“项链”就剩下一根白线在手腕上、脖子上晃悠着。去壳生蚕豆还可以做小金鱼。选一只饱满健壮的蚕豆，用一根细树枝从蚕豆大头扁面穿过，两端露出一截树枝，再找上二颗红润的蛇泡（覆盆子也可以），穿在树枝两端。扯上一截凤尾草，插在蚕豆尾部，一只栩栩如生的红眼泡小金鱼就做好了。“金鱼”下腹部穿根细树枝，举在手上，随风摇曳的凤尾草宛如鱼儿在水里畅游。蚕豆下市，豌豆成熟。豌豆也可煮吃。豌豆和毛豆一样，只是一种简单的吃食，衍生不出更多的欢快。吃完豌豆，花生也该上市了。花生可带壳煮吃，冬天还可以在火炉上烤着吃，这又是一种乐趣。儿时的快乐，是简单的快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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