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夏之交,蚕豆鲜香尽清欢

北京哪家湿疹医院好 http://m.39.net/pf/a_9150611.html
“翛然山径花吹尽，蚕豆青梅存一杯。”时光无声地流淌着，节令跨过谷雨大步流星走向立夏，浸润着蚕豆的清香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。蚕豆出身清贫。三月江南桃花开时，田间的蚕豆也在这无限春光中开始了自己的豆蔻年华。粗布绿衣装扮的蚕豆秸悄悄地静立在金灿灿、闹哄哄、香飘飘的油菜花边缘，洁白的花瓣中含着粉粉淡淡的紫色，朴实而纯真。远远望去一串串地缀在翠绿的叶间，无论是白色的或是粉紫色的花瓣，都张着一双黑亮的“眼睛”，就像是一只只瞄过眼影的花蝴蝶。不到凋谢，花瓣上的那双“眼睛”便一直睁着。春风轻轻拂过，好似一只只蝴蝶在叶间翩翩起舞，空气中氤氲着蚕豆花清新淡雅的香味。扬州八怪之一的汪士慎写了一首《蚕豆花香图》，“蚕豆花开映女桑，方茎碧叶吐芬芳。田间野粉无人爱，不逐东风杂众香。”诗句描绘了江南蚕豆花盛开时的一派美景以及蚕豆花的不愿从大流、不愿媚俗。农村长大的孩子，谁的童年里没有过蚕豆的相伴呢？房前屋后、田间垄边，随处可见蚕豆秸。那些淡紫色的花儿娇羞地藏在豆叶下。记得儿时小伙伴们最爱在繁密的枝叶掩映中寻找着“蚕豆耳朵”（形状如小喇叭状的一片小小的嫩绿的叶子），它躲藏在蚕豆叶片中很难被发现，但是伙伴们还是乐此不疲地争相采撷，争做耳聪目明者。春末夏初，蚕豆花落，豆荚胀起鼓鼓的肚子，仿佛一触碰就会爆裂。朝着豆荚生长的反方向顺手一拉，豆荚便脱离“母体”，落入掌中。从地里将饱满厚实的豆荚摘回来后，剥开豆荚壳，只见几粒小巧玲珑、浅绿如碧玉的蚕豆，匀称地卧在那里。正如汪曾祺先生在《蚕豆二题》中写道的那般：“只一掰就断了，两三粒翠玉般的嫩蚕豆舒适地躺在软白的海绵里，正呼呼大睡，一挤也就出来了，直接扔入口中，清甜的汁液立刻在口中迸出，新嫩莫名。”无锡人有“立夏尝三鲜”的习俗。“三鲜”指的是蚕豆、苋菜、蒜苗。无锡地产蚕豆，在此时最为鲜嫩。新鲜上市的嫩蚕豆，皮薄如缯，软糯细腻，味道鲜甜，不论炒食或搭配荤素或做汤，皆软嫩鲜美。这时的蚕豆只需清炒，滋味绝佳。油烧至八分热，将剥好的蚕豆倒入翻炒几下，加少许水后焖一会儿，然后放入适量的盐，撒上葱花即可起锅盛入盘中。只见一片淡绿上面，葱花点点，仔细端详蚕豆面上还有微许油沫。翠绿碧嫩的蚕豆要趁热吃，用筷子轻拈一粒入口，牙齿轻轻咬碎娇嫩的豆皮，清香微甜的豆仁便挤了出来，舌头一抿绵软成泥，嫩、糯、香、鲜。原汁原味的蚕豆一颗一颗入口，浓浓的乡野气息缠绵在舌尖嘴角，令人回味无穷。嫩蚕豆有很多吃法。袁枚《随园食单》中提到“新蚕豆之嫩者，以腌芥菜炒之甚妙。随采随食方佳。”这“腌芥菜”就是无锡人喜食的雪里蕻，也就是雪菜。汪曾祺也甚至是赞同这两者的结合，“嫩蚕豆连内皮炒，或加一点切碎的雪菜，尤妙。”把雪菜与蚕豆相炒，翠绿与深绿相映，视觉上就有一种门当户对的感觉，再论味道，鲜美交融，清香泛甜，下酒佐饭皆宜。蚕豆一天一个面孔，新蚕豆剥壳后，豆子顶端有像指甲的月牙形，俗称“眉毛”。眉毛呈浅绿色，说明蚕豆很嫩，可以带壳吃，又脆又甜。随着采摘时间的延长，绿色的“眉毛”会慢慢缩回去，先是扁平，然后凹进去，颜色从绿色渐渐变黑，成了黑“眉毛”，说明已变老了。或者索性把蚕豆的内皮剥掉，翠绿软润豆瓣就呈现出来，切点雪菜，做汤，同样鲜美。

图/文：无锡百草园书店

编辑：Elain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