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国平bull散文只待新豆花再开
2022/7/14 来源:不详白痴风是怎么得的 http://m.39.net/pf/a_6559327.html
费国平,任教于桐乡市求是实验中学,高级教师,嘉兴市作协会员、嘉兴市优秀班主任、嘉兴市家庭教育指导师。工作之余爱好看书、写作。
在桐乡,遇见文学
遇/见/文/学一/生/无/憾
只待新豆花再开
费国平
我老家在江南农村,房前屋后剩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空地,勤劳的母亲不忘劳动本色,会随着季节的不同种上一些家常蔬菜。因此,身处城市的我们就经常能尝个鲜。其中,新蚕豆是我最喜欢的菜了。阳春三月,转眼又是立夏将至,“立夏蚕豆沙如蛋”,那时便是吃新蚕豆最好的时节。
去年的冬天,母亲就在自己那些零碎的地盘上撒下蚕豆种子。蚕豆在那春寒料峭的日子,静静地积蓄能量,等待萌发的时机。一到开春蚕豆们纷纷探出小脑袋,远远地望去,一簇簇短短的芽子正立在地面张望天空,像是巧手的妇人为孩子梳出的小辫子,又像面点师精心制作的小麻花。我在和风中嗅到了一缕蚕豆叶特有的清香,闭目想象着蚕豆的样子。
日头渐渐升高,蚕豆的那一个个小辫子、小麻花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个精美的鸡毛毽,呈放射状朝着太阳生长。此时,母亲总是会提前采下一些蚕豆株上的嫩叶,洗净之后用开水泡成一盆碧绿的汁水,唤我们过来在蚕豆汁水中浸泡、洗手,说是预防生冻疮的。其实也没有什么科学道理,但母亲总是怕我们生冻疮而坚持这样做。说蚕豆叶头茬最为珍贵,它们积蓄了一个冬天的力量萌发而出,一定有很好的防冻疮效果。
接下来的日子,天气渐渐变暖,蚕豆得到了越来越多的阳光雨露,如鱼得水,一茬又一茬地生长着,从春分到清明,矮矮的株杆已经窜的很高了,足有50厘米左右,长高之后蚕豆就要开花了。古诗有云:
二月轻寒犹未退,素颜独自傍渠开。
谁牵紫袂娉婷舞,料是春声入耳来。
不起眼的蚕豆开的花,其实很洋气,也最有特色:蚕豆花白白的,带点紫色,中间还长着一只黑黑的眼睛。白色的花瓣中间的一个个黑圈,如同西洋美学中的不规则圈形。清人汪士慎在《蚕豆花香图》中描述:
蚕豆花开映女桑,方茎碧叶吐芬芳。
田间野粉无人爱,不逐东风杂众香。
遥想儿时,田间地头、沟边桑地到处是蚕豆,大人们眼里她是稀松平常,而我们却是觉得那么有趣,孩子们时常在蚕豆地里追逐游玩、捉迷藏。
还有那“蚕豆耳朵”更神奇:“蚕豆耳朵”呈圆锥形,像小喇叭,又像漏斗,更仿佛一个冰激凌蛋筒。(其实所谓的“蚕豆耳朵”,只不过是蚕豆羽状复叶最顶端的一片小叶发生了畸变,使得叶片的末端长在了一起,犹如耳朵的形状。一般只有在蚕豆开花的时候才会长出来,而且它不会慢慢展开,会一直保持这种姿态直到生命尽头。)“蚕豆耳朵”不仅好看,还好玩。小时候,我们经常玩“找耳朵”游戏,比赛观察力;用“蚕豆耳朵”运水,比赛平衡力;“蚕豆耳朵”贴着自己的耳朵听故事,比赛想象力……
谷雨之后,蚕豆花凋零慢慢长出了豆荚,小小的豆荚成墨绿色,细看绿色的豆荚上有一层白色的绒毛,豆荚的顶端还残存着枯萎了的豆花,犹如刚长成的娃娃对母亲的依恋而不肯离去。随着气温的升高,细小的豆荚慢慢地涨大变鼓。儿时的我们最嘴馋,不等蚕豆长大就摘下豆荚,迫不及待地剥开,催醒躺在豆荚里的鲜嫩蚕豆。一般豆荚里是三粒豆子,它们齐刷刷地朝一个方向,安然地酣睡着。嘴馋的我们像个野蛮的强人,将豆荚竖起来,用食指嵌入豆荚,从上到下稍用力,把嫩嫩的蚕豆倒进张开已久的嘴巴。一咀嚼,一股鲜甜的汁水顺着舌头根部进入喉咙,妙不可言。
谷雨到立夏只有半个月的时间,蚕豆长得最快,真是日长夜大。到了立夏,蚕豆荚已经渐趋成熟。豆荚里的鲜嫩蚕豆长大变硬不能生吃了,但放在野火饭里作配料恰是刚刚好。豆和着饭一起嚼,有品尝蛋黄沙的感觉,所以立夏时的蚕豆有“蛋黄豆”之称。“邻居田埂相逢语,十里春风蚕豆香”说的正是此时。
蚕豆与水腌榨菜一起炒,将豆子的沙感和榨菜的酸鲜混合在一起,满足了舌尖对美味的需求,这道菜绝对是人间佳肴。
现在还未到时节,外面春雨淅沥,我已遥想着每天都要炒新蚕豆吃。
一碗新蚕豆,一杯陈米酒。生活如此,夫复何求。
第75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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