兔子,荆棘中一闪而过的精灵,你有看见过它

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崔永玲 https://m.yiyuan.99.com.cn/bjzkbdfyy/a/260587

今天看到百度有个关于兔子的命题，忽然想起我的那群只兔子，有点像朴树忧郁的吟唱：那片笑声，让我想起，我的那些花儿……

作为城乡结合部长大的孩子来说，老宅的院子就是一个农场。而我的第一对儿兔子是一场连环悲剧。

第一个悲剧是，初中放学的某天信了学校门口宠物贩子的邪：放心吧，珍珠兔，永远长不大的。于是我用半个月生活费换了两只小兔子回家。

第二个悲剧是回家就被揍了一顿，老爸操起扫帚叉着腰骂道：每次考0分你还好意思带两个兔子回来。

第三个悲剧是这两个兔子恰好是一公一母。

不到两个月，兔子的体型就打了宠物贩子的脸，原先随带的小笼子就显得很局促了。于是兔子被豁免散养。老宅四周都是农田，有矮矮的围墙隔断。因此不用担心这两个家伙越狱。

直到有天一大早听见老爸大发雷霆，他花重金买来的樱桃树苗，刚刚1块钱硬币粗细，被我的兔子啃掉一半，树干底下散落着一小堆白色的木屑，刚刚开花的樱桃树摇摇欲坠。老爸脸色铁青，操起扫帚到处找这两个家伙，声称要把它们打死。当然，在院子里四处逃窜的兔子没有让他得逞。这是第四个悲剧。

又过了大概一个月，两只兔子带着一群小兔子足足8只出现在院子里，这是第五个悲剧。作为钢铁直男的老爸，破天荒给不招他待见兔子准备了更多的干玉米和干的蚕豆苗，还加固了院子前面蓄水田的篱笆。就这样相安无事了两个多月，我以为老爸的铁石心肠被这群萌物给融化了。结果这群兔子里面有5只公的……

这5只公的加上它们的老爸，开始争风吃醋，每天打架。兔子打架的声音和老鼠一模一样，在角落里吱吱吱闹腾，每天晚上搞得一家人毛骨悚然。终于有天，4只打架的兔子从院子前面的篱笆缝隙跑出去掉进水田里淹死了，而这个缝隙是它们一口口啃大的。

老爸从田里捞起涨鼓鼓的兔子尸体，边骂边修补篱笆。为了防止兔子啃树，他从镇上捡来很多压扁的交通安全锥筒，嘭嘭嘭敲圆了再把头剪掉，最后给每一棵小树套上。一到晚上我家院子交通安全锥反光，活像是高速路口……

过年的时候，有亲戚来串门，老爸提议，我们把兔子卤了吧？作为重庆人，卤菜的本事不要太厉害，一听到卤味全家人包括来串门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纷纷表示赞同。说干就干，老爸转身就拎着“一只耳”回来了。“一只耳”是我买的两只兔子元老中的一个，公的，因为太胖了一只耳朵老是耷拉，所以我们叫它“一只耳”。

年深日久，一只耳包括其他几只兔子都渐渐有了归属感，不再害怕咋咋呼呼的老爸，也不再害怕我们每天走来走去，喂食的时候它们会大方地聚拢过来，不够的时候还会扒着你的裤腿讨吃的。

因此，“视死如归”的一只耳根本不知道自己快要被宰了，老爸看着手中肥硕又温顺的一只耳陷入了沉思……算了，再养几天吧。其实我知道他舍不得了。那年我们自然没能吃到卤味。这是第六个悲剧。

又过了好些年，直到老宅面临拆迁，挖掘机粗暴地在老宅后面推出一条坑坑洼洼的路坯，由于属于拆迁对象，我家的围墙自然不在保护之内。当我从学校回来帮忙搬家才发现，由于围墙被毁，挖掘机的噪音日夜不停。我的兔子们由于大人忙着搬家经常家里没人，又受到惊吓，全都逃了。

东西搬完，宅基地签字交付那天，老爸看着空荡荡的兔圈沉默了好久，那一颗颗套着安全锥的树都快有鹅蛋粗细了，可惜不能带走了。过了半天，老爸去剪了一段葡萄藤，这个将来可以种在阳台上……

这些，就是我对兔子们全部的记忆，过年回家，听村里人说，你们家的兔子逃到了对面山坡的坟堆里，已经有好大一群了。

对面的山坡其实是一个矮矮的土堆，有很多上了年头的坟墓。由于城市化进程村子逐渐没落，大多数人都去了城市安家，村里只有少数不愿离开的和等待拆迁的老人。山坡由于无人打理，逐渐荒芜，荆棘布满了整个山坡，时值春季暖冬，荆棘竟开出大片粉白色的花来。

我在想，我的兔子们或许会和精灵一般出没其中，安度一生。

我没再见过它们。